餐桌上，圆形的落地窗给餐厅带来大片光景，而其余地方被墙体掩盖。
菱形的花纹给桌子印上一个浅浅的暗影。
浮尘坐在桌子前，拿着勺子淡淡地吃饭。
齐总盯着浮尘，“你的脸怎么了？”
印子太明显，还有手指印。
浮尘面色如常，给自己嘴里送饭。“被人扇了一耳光。”
齐总目光瞥向齐远，有叮嘱之意。
巴掌印太大，浮尘半边脸都是红的。
“要帮忙吗？”齐总问。
“不用。”浮尘嘴里嚼着饭，视线随意落在桌上，“我也把他打了。”
“你以后跟着齐远——”
“不用。能解决。”浮尘低头，继续吃着饭，“越级打架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”
齐远“哼”了一声，“你不会被高年级的给抢了吧？”
齐总看向齐远。
齐远立即道，“总有别的学校的学生过来抢劫。五六年级，初中生，高中都有。他们知道我们有钱……”
浮尘低头吃着自己的饭，饭空，下桌，“我吃饱了。”
齐远转身，“诶！你叫我哥！我给你帮忙！”
浮尘头也不回，上楼梯，“叫你之前那帮打我头的人吗？”
齐远瞬间闭了嘴，转回身默默吃饭。
第二天早上出门，齐总叫住浮尘，“给你五百。别再被人欺负了。不行请高年级的帮忙，或者叫齐远。”
浮尘站着不动。
齐总低头，慎重道，“你知道，你可以向我求助。”
浮尘面无表情，接过钱。走了。
从新家出去，可以走小路。穿过两个高档小区，从小门进出，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。
也很安全。
齐总打过招呼，可以借行。
若是走大路，只能坐家里的车子。要二十分钟就行。
今天早上，齐远也跟在后面，走小路。
走进小区后，浮尘怪道，去了楼房间的庭院。树木遮挡，摄像头看不到。
浮尘回头，盯着齐远。
齐远疑惑，“怎么了？”
浮尘丢下书包，冲了过去。
肚脐眼下方肚子，腿，背，脖子，一连串动作，直接将人打倒。浮尘抓着齐远头发，“不要跟着我。”
齐远捂着肚子，忍不住抽气，疼痛难忍。
浮尘背上包，继续面无表情赶路。
很久，齐远站起身，默默走路。
这次，他看不见浮尘。
下午放学，浮尘走路去往小区。
“喂！你！”巷子里有人喊话。
浮尘头也不抬，继续赶路。
小短板看期起来只比书包高一点。
“和你说话呢。”巷子里的人冲出来，伸手抓着浮尘拖向巷子里。
浮尘还在发呆中，懵逼地看着三个染着红毛绿毛和黄毛的大哥哥。
“有钱没？给哥哥们抽烟。”红毛昂着头，仿佛头是歪着。一只眼睛向下看着她。叼着烟吐气。
真被打劫了。
浮尘面无表情，取下书包掏东西。
红毛立马去扯书包，没扯动，低头看着浮尘。
浮尘抬起头，眼神向上，盯着他，眼神里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，手在书包里抓着。
下一刻，寒芒毕现，向着对方的肚子刺过去。
红毛被刺中，捂着肚子倒退两步。
旁边的绿毛，黄毛大惊，眼见浮尘从书包里掏出石头，抬脚就往浮尘身上踹。
浮尘拿打中脚，但也没挡住腿踢到自己肩膀，倒退着，撞到墙。
小巷口，路有明拿着棍棒朝人脑袋上砸，瞬间解决解决一个。剩下一个绿毛与他厮打，被扯着手踢肚子，砸背。
浮尘摸着肩膀冷冷看着路有明打人，凶狠的模样，记忆深刻。
路有明松手，三人爬着离开。
地上还有一滩血。
路有明瞥着浮尘，“小小年纪，就学会用刀了？”
浮尘面无表情，“给你准备的。”
没想到杀出程咬金。
对小混混，她克制着，避免了脏器。那人也退后了，只是开了个口子，不深。
做些消毒，消炎工作，就可以缝针。最好打个破伤风。
“随便用刀，会死人的。这么狠？”路有明抬手，“啪”地一记耳光。
浮尘踉跄着，再次撞到墙。
两边脸都一样红了。
“以后不准用刀。见一次，打一次。”路有明拿出衣服里的酒，倒在血上。摸出火柴，“嚓”，扔在地上。
火焰带着液体燃烧。
浮尘盯着火焰，眼神冷淡。
“出门在外，做好防身工作，这点挺好。”路有明轻描淡写，去掏书包，“但也要注意，一个人容易被鬼盯上。”
在书包里掏出五百块钱，他哼一声，“将全部身家放一个地方，还放在外面带出来。真蠢。”
浮尘看着路有明将钱揣进兜里。
“你还是跟着你那养父吧。就你这智商，又蠢又好勇，早晚被人打死。”
浮尘低头，低声念了一句。“叔叔他很好。”
路有明动作一顿，“叔叔？怪不得只有五百块了。”摸出烟，点上火，“都当狗了，都不会叫。早晚被主人嫌弃。”
地上的火焰只有一点小火舔着边缘的易燃液体。
地上血液的地方成了灰黑色。
烟熏呛人。
浮尘低着头，“你到底要干嘛？”
路有明声音惫懒，咬着烟说话，“当然是要钱啊。诶，我这五年的损失，你得赔我。”
“当初我卖你，一万块！一万块相当于两套房呢。”
“现在，怎么遭，不得值个十几二十万？”
浮尘低着头，听着他的聒噪，眼里有着泪水。
“你要记住，我可是你爹。”路有明手指头晃着，指着浮尘教育，“女儿孝顺老子，天经地义。”
一切都可以完整割裂了。
浮尘默默掉着眼泪，声音却很平淡，“没有血缘关系。”
有些事，已经认清了。
“我养了你五年。”路有明强调。
浮尘抬起头，斜着眼睛冷笑，“呵。百家饭还差不多。”
“那，我也是你爹。”路有明夹着烟说道，眼睛眯起。
浮尘没说话。深呼吸。
感觉一切都很安静。
沉默着背着书包离开。
浮尘坐在小区后门，低头拔草。
不远处就是自己的新家。很大很大的房子。
是如果可以选择，一开始就想投生的家庭。
浮尘低着头，默默薅光面前的草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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