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军赶路,带的多是易存放的干粮,如此新鲜的瓜果却属珍品。
罗秉章不解地皱眉:“指挥使不正大光明送东西,是要和医女大人避嫌,难道我就不用避嫌吗?不行,莫借我名号。”
他为人板正,在朝时也比较潜心医术,对各种八卦向来没什么兴趣。
长随知他性情,倒是对这个结果不意外。但事总要办,于是道:“不如说是指挥使车内女眷赠的吧,又能避嫌,还能教医女大人知道是谁家心意,岂不两全其美?”
罗秉章想:这法子要是好,指挥使何必借我名头用?直接打发女眷来不就好了。
但他嘴里却说:“嗯,甚好。”
法子好不好用,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?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,医女大人看起来也不是难相处的,些许小事,何必如此纠结。
于是,板正刚直不拘小节的罗大人就抱着小毯子大步离开了,而秦越送的瓜果,便以阮媚娘的名义入了顾明姝小帐。
顾明姝:……
春华:“小姐,奴婢这就把东西丢出去。”
顾明姝沉吟了一下,道:“测一下有没有毒,没毒别浪费。”
帐子外,罗秉章的长随等了好一阵,也没见人把瓜果退回,便知此事妥了,安心回去复命。
*
翌日,齐铭果然离队归京,似是筹谋入苗疆寻蛊事宜去了。
顾明姝身边没了他,日常就变得简单起来。
除了驻扎时候,她会下马车活动一下筋骨,其它时间都会在马车上看书,偶尔也会吩咐手下武婢出去采买收集些什么。
唯独一点,与齐铭在时不同——顾明姝不见秦越。
若偶遇,她必掉头避开;若直接找,她就直接门窗紧闭避而不见
不管是他直接过来,还是在她下车的时候准备“偶遇”,她要么门窗紧闭一言不发,要么转身上车继续门窗紧闭一言不发。
连吃了几回闭门羹后,秦越的耐心也用尽了。
这日驻扎之后,秦越一改往日和缓态度,手段激进地把顾明姝堵在了她放风的小溪边。
他的亲卫五人一组远远隔开了顾明姝身边的武婢,溪边顾明姝为圆心,五十丈内无人敢入。
“王爷好阵仗!”顾明姝冷嘲不已,“有这功夫,何不快马加鞭往前线杀敌去呢?前线杀敌好歹还能捞军功,为难我却没什么好处。”
一身铠甲的男人缓慢又坚定地走向她:“有没有好处,你说了不算。”
“呵。”顾明姝哂然一笑,“那您自个儿慢慢算,我就不奉陪了。”
说罢,她拂袖而去。
可秦越既然摆了这阵仗,又岂会轻易放她离开?
“小姝,你到底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?”他直接扣住了她手腕,把人拉了回来,“如今你蛊毒已解,我们之间再无阻碍,你……”
“您在说什么梦话啊王爷?”顾明姝打断他,手腕一翻就挣脱了他的钳制。
她姿态端庄神色清冷地微微扬起下巴,道:“我如今是大理寺少卿齐铭齐大人明媒正娶的妻,您这么拉拉扯扯地欺辱我,是看不起我夫妻俩,还是看不起为我夫妻俩赐婚的陛下?”
秦越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:“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?”
她依然拒人于千里之外:“事实上我对您无话可讲,您不爱听,便放我走。这青天白日地,阿铭也不在,咱搅在一起算怎么回事?您不要脸,我还想要呢。”
阿铭?叫得可好生亲切!
秦越周身戾气暴涨,猛然捞回她重重摁在了一边的柳树上。
“顾明姝!大婚之前赐婚旨意已下,你对齐铭嗤之以鼻,却与本王勾勾搭搭、投怀送抱,那会儿怎么不说看不起赐婚?成婚本只是解蛊的权宜之计,现如今你却与他如胶似漆,是他睡服了你吗?”
顾明姝后背被树干撞得火辣辣地疼,难以置信他竟问出了这种话:“你说什么?”
气头上的男人完全没注意到她森然的眼神,继续口不择言:“他很行吗?”
顾明姝的心一寸冷一寸硬,再无任何解释的心思。
她咬牙切齿道:“比您是行得多。”
秦越眼底一片猩红,猛然朝她压了过来,可她却比他动作更快——
“啪!”
她这巴掌用尽了全力,打得他脸都偏到了一边去。
“给你你不要,给别人你又恼。秦越,羞辱人也要有个度。”她脊梁挺得笔直,眼神却无比冷漠:“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儿。”
秦越的脸颊火辣辣的,却根本连生气的顾不上。他听懂了,她是在为那日他打晕她送回婚房的事着恼!
他赶紧解释:“那夜,本王送你回去并非想羞辱你,而是害怕失去你……”
“不重要。不管那时做我们各自的理由是什么,如今尘埃已定,再说这些已没意思。”顾明姝却轻描淡写地打断他,“您如果往后对我放尊重些,咱就做个见面点头的好同僚。私交,就算了。”
说完,她淡漠疏离地朝他微微颔首,与他擦身而过。
这一次,秦越没再拦。
在她心里,此事已是尘埃落定,他再多说什么,也只能引起她的逆反,把人推得更远。
*
顾明姝一走,秦越也不愿继续在水边喂蚊子,径自回了营帐。
阮媚娘见他一脸阴郁,便知他会面不顺。
想到顾明姝“死亡”那一年里,秦越的糟糕的情绪给底下做事之人带来的灾难,阮媚娘迟疑了一息,便冒死上谏。
“少主,可是夫人不愿与您沟通?不如您和属下说说症结,属下帮您出谋划策吧。”
秦越冷厉的眼神斜睨过来,不屑之意溢于言表:“你?”
“正是。”阮媚娘硬着头皮道,“属下身无所长,唯在讨人欢心一途上,有点天分。若是能知道少主和夫人之间的症结所在,自有办法为少主化解。”
“当初她在府中时,若非你自作多情,本王与她倒未必会走到如今这境地。”秦越冷笑不已。
阮媚娘头皮阵阵发麻,道:“从前属下不懂事,确实做了很多糊涂事,多亏少主不计前嫌留属下一条贱命。可正因为如此,属下才更想在少主和夫人的事上弥补一二。还请少主给个机会。”
说着,她直接抱拳跪下。
秦越道:“你能有什么办法?”
阮媚娘见他不肯说他们之间的症结,也就不再追问了,将自己计划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合盘托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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