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楼上乱成一锅粥。
殷若发难太快,商人们在档次高些的酒楼吃饭的时候,护院在身边的不多。
樊城离北市虽近,已近内陆,一般太平无事。褚七是这里一霸,不管他不地道的事情做下多少,安宁可以保证。
谁会想到有一个人敢在褚七爷面前掀摊子。
酒楼上的桌子全掀完,地上狼藉的不能下脚,包括殷若在内身上都有酒菜渍,楼下吃饭或者等候的护院们才发一声喊:“楼上有强盗……。”
褚七带着有功夫的人,和车阳等人交上手。
有车阳在,马大、牛二只专心的照顾殷若,殷若忙着抡起能砸的东西,桌椅板凳、完整点心酒壶,还在砸人。
这是楼。
楼梯口站两个人,功夫不是太弱,楼下的人一个也没冲上来。反倒滚动的声音一个接一个,很快自己人堵住自己人,把楼下梯口堵得严严实实。
楼下的人彻底上不来。
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砸的时候,殷若破口大骂:“三爷面前容不得你们玩花样?三爷面前容不得你们撒野?打明儿开始,再有乱涨价的,三爷要你的小命。”
兰行看看,扰乱市价是个罪名,这威风他可以有。跟在殷若后面帮腔:“听到没有?乱涨价者死!”
烛光在打斗中熄灭几个,余下的烛光半明半暗,衬出两个人鬼影憧憧。又兼凶狠,有恶鬼之风范。
商人们求财重利,却不是胆量如牛,干瞪着眼不敢再接腔。有时候看看褚七还能抵挡,但显然居于下风,又露出害怕的神色。
褚七会功夫,带的人也功夫不错,周围商人们多,纵然有罪也不至死,车阳有些束手束脚。
费了些事,把褚七按倒,楼下传来喊声:“我们是樊城衙役,拿强盗啊!”
车阳面沉如水,暗骂着衙役来的晚,又骂褚七这样的霸王长驻樊城,衙役竟然不管?
抬手打算到怀里取公文,脑海里酝酿长篇大论的训斥,眼前黑影一闪,殷若来到他面前,低低一声:“信我,跟我走。”
车阳还没明白,殷若返身又跑开,高声道:“马师傅,牛师傅,咱们走!”
兰行傻眼:“我们其实是……。”青鸾一把按住他脸,把他下面的话按回嗓子里。另一只手揪上兰行:“走。”
跟着尧王出来的没有笨蛋,车阳一闪念,虽不全明白,也似乎明白一些,对便衣士兵使个眼色,大叫:“走啊!”
楼上的商人又一回愣神,在他们心里盘算的衙役到来以后,怎么告殿下公差行事不当的话,石头般凝结在肚子里。
褚七身上一松,失去身上重压,摇摇晃晃起身,就看到最后一个人跳下酒楼。
他骂道:“这不是黑施三,这不是……。”
商人们面面相觑,刚才指证的人互相询问:“你没看清楚?”
“呃,黑施三那么黑……。难道不是他?”
褚七都拿不出与商人们生气的精神,眼前尽是自己受辱、受辱、再受辱。
衣上的味道传来,有鱼汤、有肉汤,还有一块红烧肉勾在腰带上。发髻湿哒哒,有什么落到脸上。
揭开来一看,是片鸡蛋花。
衙役们把楼梯口清理干净,冲上来问道:“七爷,你还好吗?”随即很想忍,却又忍俊不禁。
褚七这样的人,怎么肯咽下去,回家乖乖等着衙门处置。他吼道:“带马,追上去杀了他们!”
“七爷、七爷不好了,刚才有伙人从咱们家的铺面经过,把铺面砸了……。”
褚七走到楼栏杆往下看,二楼不算高也不算低,黑小子跳下的地方选的好,应该是事先看过。
观察不难,别人砸的稀里哗啦时,沿着楼栏杆看一眼就成。
这下面有个布篷子,可以减缓冲势,而黑小子虽没有多好的功夫,带的护院却功夫出众,没有这篷子,跳下也不难。
从这里出去不远,就是褚家的铺面。
这是顺手而砸。
带着满头的鸡蛋花,褚七狰狞的道:“这是冲着七爷来的,七爷亲自收拾他!”
……
殷若由马大提着跳下楼,先落到布篷上,再借弹跳之力落地。青鸾由牛二提着。车阳等人纷纷跳下时,殷若当先对客栈跑去。
她不知道今晚就能遇上褚七,马匹并没有事先准备在附近。沿路见到褚字招牌,蹿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,能掀的又掀好几把。
砸完以后,蹿回客栈,解下马匹来,把行李胡乱一包,上马就走。
离开樊城集市五里地左右,后面喊声不断,褚七带人追上来。
“假冒黑三爷的小子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你跑不了的……”
殷若回头还骂:“姓褚的,前面有滚刀阵巨石坑,你再敢跟来,要你的小命。”
褚七火冒三丈,他已是气到不管黑小子出于什么原因,都一刀劈了他才能消气。
寻衅于他,在一定的程度上,不用刻意追究原因。当霸王的人,仇家不会少。
面子的问题最大。
这是有人削他的面皮。
前面的狂奔,后面的狂追。一个时辰以后,马速的原因,褚七身后的一些人渐渐拉开距离。
马大回头数了数:“少东家,只有十六个人,可以动手了。”
“动手!”
殷若第一个勒住马,回马凝视。
马大、牛二哈哈笑声里,车阳的声音也出来:“动手!”虽然车阳不知道动的是什么手?但不是打架就是拿人,大约是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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