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值得他在乎的人，没有必要多浪费心思。
“出去吧。”他小心地牵着她的手。
此刻，有她在，什么都不能算问题了。
午后的阳光散落在庭院内，叶芽初生，欣欣向荣。
离开庄园后，钟菀菀走在马路上，回想起方醒最后的表情，心里不由有些失落。
她好像最终还是没有改变什么，方醒依旧是她熟悉的那个方醒，半分痛苦也没有。
至于她准备的U盘，多半是被换掉了，而换掉U盘的人，就是宋默。
原本她还觉得宋默一个无关紧要，现在看来，她还是小觑了她。
那个时候真的应该用异能把宋默解决掉的，至少这样，她还能看到方醒痛苦地呻吟。
她还是太过轻率了，她应该回去好好反思。
初春的温度还很凉，吹得她身子发冷。
“菀菀。”
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她带着些许迷惘地抬起头。
沈濯缨走到她身侧，温柔而深情地盯着她。
他多少也能猜到，她又搞砸了，他是来安慰她的。
按照厉灿教导的那样，在她最需要抚慰的时候出现，让她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。
钟菀菀定定地盯着面前的男人，带着些许倔强地扭开了头，不想自己此刻的表情被人看到。
此时此刻，她掩藏在外表下的软弱露出了些许空隙，她本能地掩藏着这一点。
“我们回去吧，你的复仇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。”沈濯缨缓缓地握住她的手腕。
两人一起往停车的地方走去，没有再多说一句话。
实验室。
厉灿的这次到访，是来查看进度的。
年前江雪遥说过要闭关做实验，现在应该有了一些成果。
年轻的女性学者正在办公室内等他。
“如何，有什么成果？”他坐在桌上，随手拿起其中一份报告。
整份报告上用的语言乱七八糟，拆开来每个单词他多少都能看懂，但合在一起他是半点也没看懂。
他这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脑子，不适合看这些高端的文件。
“我整理了一下过去的一些实验室的文件，内容有点无聊，你想听吗？”江雪遥打开了一个文档。
见她主动，厉灿把桌上那些看不懂的文件收拾好，走到她身边，乖顺地听着。
“除了我父亲负责的实验室，这个世界上还有无数的同样性质的实验室，其中由我们控制的实验室，有两处。”
她简单介绍了一下背景，随后点开了文件中的某处。
“这份文件显示，在失去ECHFX-0001的消息之后，为了继续奇美拉的相关研究，这些实验室开始研究如何制造出奇美拉。”
“不过后来这些实验室都被人为地破坏了，那些作为奇美拉的实验体也不知所踪。”
“能破坏掉实验室，那会是什么人？”厉灿好奇。
江雪遥回答着他的问题，“很强大的异能者，又或是拥有永久生命的长生者。”
“长生者？这些人不是受非科研的人管束吗？这帮人难对付的很。”想到这帮长生不死的老怪物，厉灿也忍不住咬牙。
这些家伙太难对付了。
“你听说过遗尘岛吗？”
“遗尘岛……那是什么地方？”厉灿不解。
“上世纪战争时期受到源晶重度污染而消失的小岛，依照过去的研究猜测，这座岛上应该会有众多的长生者。”江雪遥解释着。
“长生者的老家。”他懂了。
“言归正传，那些实验室留下的研究记录表明，要想制造出一只奇美拉，首先要满足几个条件。”
“条件一，必须是有F字样试剂的异能，比如你的‘柔软金属’，和沈经理的‘无常形’。”
又或者是“电感”……
“条件二，必须有长生者身体的部分，无论是皮肤还是心脏……这也是奇美拉的由来，跟神话中由多个生物融合而成的怪物一样。”
“条件三，作为实验体的人，本人自身必须承受大量高浓度的源晶溶液，而且在接受注射的过程中，很有可能因为源晶本身的毒性死亡。当场存活概率在小数点后三位以下，没有后遗症的概率至少是小数点后五位。”
单单算这个概率，就不得不感叹一句，ECHFX-0001有够幸运的，不仅能活下来，而且还不像星辰那样，有很严重的并发症。
“这么严苛？”
“注射高浓源晶溶液的时间越早，成为奇美拉的概率就越大……不过以小孩的身体状况，成功率在一般成年人的概率上再乘以个小于0.3的倍数。”
她笃定判断，“也就是说，那个长生者就算救下那些孩子，那些小孩也长不大。”
做下这个判断后，她心里不由得一阵悲伤。
望向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少年。
长不大的孩子，这里不就有一个吗？
帝京某酒店顶层。
“师父，什么情况？”
卢正巍跌跌撞撞地跑进房间，瞬间就注意到了情况。
满屋的陈设漂浮在半空，毫无规则地运动，整栋楼层就好像是进入了失重状态一般。
一身古衣装束的男人也半漂浮在空中，因为距离异能暴走的源头太近，所以也受到了影响。
床上的人四肢都被布巾绑缚住，神色痛苦异常。
“受到源晶影响最严重的脏器急性病变，进而引发了暴走……我的医术也快压不住了。”无欲求按了按眉心。
从当时的实验室数据来看，卓若濂被强行注射过大量的源晶溶液，能靠他的医术撑到现在，已经很不错了。
他的师父曾经教过他一种针法，配合传闻中的奇美拉的血液做引，能够压制这种情况。
他的血虽然也可以代替奇美拉之血，但这些孩子很难承受住，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用这种方法。
“只能指望尽快找到奇美拉了。”长发青年长声叹气。
他也不希望，再为自己养大的孩子举行一场葬礼。
对于生命永不结束的人来说，承受这些太痛苦了。
“奇美拉……奇美拉哪是那么好找的？”卢正巍头疼。
“是啊，”无欲求已经放弃了，询问着，“她有什么朋友吗？”
至少让小九死之前，还能跟朋友聊聊天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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