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：人不由己江湖人
一切就要看这位死神大人的心情了。
而现在，这位死神大人的心情，显然并不好。
十年前，年仅十岁的他，仅仅和其他的小孩一样，只是在锻炼身体而已。也就是武者修炼的第一个大境界锻体境，根本就不入品阶的普通人修为。
他虽然目睹了当年的一些惨状。但是以他当时的年纪和修为，他看到的，也仅仅只是皮毛，一隅。对整个惨案的发生，他根本就不清楚。
而晋城的人，显然也是在隔岸观火，不敢引火烧身。要从他们嘴里得知事情的真相，同样是不可能的。原以为是几大家族联手而为，现在看来，倒是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。
随着黎强的质疑，他的心中同样泛起了疑惑。老头子救了自己，教会了自己一生的本事，给了自己一切。他是绝对不会害自己，甚至不会图谋自己的，这是一定的。
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晋城？
他为什么会恰逢其会，救下自己？
这小小的晋城，又有什么是值得他驻足的呢？
秦家这么多人，为何被救了的偏偏会是自己，也只有自己？
以老头子的修为，无论是谁来袭击秦家，他都能只手镇压，救下秦家的。若说他只是打抱不平，而他又为何仅仅只是救了自己，而放任整个秦家被屠杀的呢？
难道只是因为他口中时常念叨的“因果”吗？
但是救下自己，并培养了自己十年，这不也是沾染了因果吗？
这只是巧合？还是预谋？
秦横天的心里，乱了。
原以为，晋城一定会有凶手，甚至就是晋城的数个家族联手而为。但是当一切都没有头绪的时候，那位最值得相信的人，竟然成了最可疑的人。
他发现，老头子口中时常念叨的那句，“世间事不可尽言，世间人不可尽信”，竟然有着如此深刻的含义。
过了好一会，他将那些无聊的东西赶出了脑海。无论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？老头子是人不是鬼。这是毋庸置疑的。所以，当年的真相还是要从晋城这边下功夫。
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，更没有神不知鬼不觉。他相信，要不了多久，他便能让一切水落石出，让凶手血债血偿。
思虑间，他和夏晓雨已经走出了城主府。
侧头看着身旁，一直低着头默默不语的夏晓雨，他微笑着问道，“想什么呢？”
“啊，”夏晓雨似乎是被秦横天突然间的言语，给吓了一跳，她惊呼一声，跳了起来，然后怯怯地说道，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
“你不用这样。在我的面前，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。没什么好顾虑的。”
夏晓雨低下了头，“天哥哥，我和黎诚的婚事，我想取消了。”
“小事。你一句话就好。需要这样吗？”
夏晓雨的头埋得更低了，“你现在是想送我回家吗？但是我不想回家了。我不想见到我父亲，也不想见到我大哥。”
秦横天松开了夏晓雨的手，就像儿时那样，挠了挠她的头发，“你胡思乱想什么？他们是有苦衷的，同样也是身不由己。这件事你怪不了他们。”
“为何？”夏晓雨一步跳到秦横天的面前，挡住了秦横天的路。
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横天。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，她的天哥哥竟然会帮着给她捆上缚灵带的父亲，和把她一手押进城主府完婚的大哥说话。
看着眼前那亲切又熟悉的面容，秦横天抬起手来，在夏晓雨的鼻子上刮了一下，“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吗？”
夏晓雨面色一暗，“我当然知道了，聚气境二阶！怎么了？有关系吗？你别转移话题！”
秦横天突然抬起中指，和食指一下子捏住了夏晓雨的鼻子，“傻丫头，那你就没有想过，黎强他们为什么要娶你吗？”
夏晓雨推开了秦横天的手，嘟着小嘴说道，“好色之徒罢了！”
秦横天也不介意，反问道，“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好色吗？难道这就是夏叔叔给你的说辞？你这几年，怕是一直都在修炼，根本就没有参与过家族的事务吧？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夏晓雨一头雾水，根本就听不懂秦横天话里的意思。
秦横天摇了摇头。突然间，他觉得自己很可笑。
如果不是因为老头子，就算是他从灭门之祸中侥幸活了下来，想必现在的他，也就如同眼前的夏晓雨一般，浑浑噩噩吧。
说不定，连她都还不如。
而自己，竟然方才有那么一个瞬间，还怀疑过老头子。自己还真是很不敬啊。
淡淡地笑了笑，他抬头看向天上，老头子离去的方向，问道，“晓雨，你知不知道，在晋城这样的环境下，以你现在这个年纪，要达成这样的修为，是有多么的不容易？”
“知道啊。在我们这一辈人中，除了消失十年的你以外，我是最强的一个。即便是那黎诚比我大了三岁，但是他现在也就仅仅只打通了六条经脉，还在通经境而已。我一个指头，就能戳死他。”
秦横天点了点头，“对了，这便是黎家要娶你，而你父亲要逼你嫁给黎诚的原因。”
“什么？”夏晓雨第三次跳了起来。她完全不明白，这二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。
“晓雨，你现在所展示出来潜力，已经超越了晋城的格局。作为霸主级势力的黎家，他们只会有两种态度。要么，你能为他们所用。要么杀了你，以绝后患。否则若干年后，等你真的成长起来了，他们的好日子，可就要到头了。”
“所以他们会动把你娶回黎家的念头。如果你的父亲认为你是夏家崛起的希望，而不同意，你就一定会死，作为对晋城固有势力的威胁而死。而和你一起死的，还有夏家崛起的希望。”
“所以，夏家就会对黎家抱有深深的仇恨。而一个家族的仇恨，是巨大的危险。正常情况下，黎家必定会将夏家连根拔起。即便是黎家不说，这也是常识。你父亲定然能看明其中的利害关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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