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姝见到他无碍,也放下心了。
只是她现在很不好,脸颊绯红,双脚像踩在棉花上,看什么都有些重影。
身子晃了晃,唐姝单手撑着墙壁。
看到君肆要起身,她抬起手,用手势阻拦:“别过来。”
君肆愣了下,目光在她身上扫过。
他呆滞半晌,沙哑的嗓音带着些许不确定:“情蛊散?”
他话音一落,唐姝耷下的眼皮也抬了起来。
“嗯?你知道情蛊散?”
少年垂着眉眼,再一次坦白,“当初苏秦对我处处针对,所以我……”
“所以我就设计,让苏秦相信情蛊散可以让心爱之人爱上自己,而实际上,情蛊散只是一个烈性,药……”
唐姝脑袋转了转,稍怔后,低哑的声音幽幽:“所以,你笃定了苏秦会对我用这个药,然后到时候,生米煮成熟饭,等我清醒过来,一定会严惩苏秦。”
好一招借刀杀人。
女孩撑着绵软的身躯,缓慢走过去。
唐姝慢慢蹲了下来,乌黑潋滟的眸,定定望着君肆,手指却捏着他的下巴,“夙宁大人,真是好算计。”
药效一阵阵起来,唐姝咬了下舌尖,让自己清醒。
又问道:“说说,你还瞒了我什么,还算计了我哪些?”
少年张了张唇,一一坦白。
“还有松鹭书院,我是故意被张泽禹欺负不反抗,故意不佩戴玉佩……”
君肆眸里晦暗,哑声,“我这么做,只是为了让你出手,借你的手来对付他。”
话音落下,唐姝收回手,“夙宁大人可真是,好手段。”
她这番话不冷不淡,嗓音却绵软而酥。
然后伸出手,“解药有么?”
君肆微顿,而后摇头,“没有解药。”
唐姝:“……”
“那……那我怎么办?”她眉头皱起,有些茫然。
总不能,她刚刚风寒发热才好,又要去泡冷水?
这样下去,身体可不得折腾坏?
少年忽然小声道:“阿肆可以为妻主解药……”
唐姝听见了。
她眨眨眼,“你?”
先不说君肆现在还伤残着,她瞧着,好像都动不了。
想来他被关柴房的这段时间,苏秦也没让人给他送过吃的,自然没什么力气。
再说……
再说,就这种情况,他能支楞起来?
唐姝过来找他,也并没有考虑其他的,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有没有事,是不是还好好活着。
也没寄希望在他身上,让他帮自己解药。
唐姝正发呆着,手腕忽然被攥住。
她垂下眸,身子踉跄一下,就栽在了君肆怀中。
“唔。”
少年闷哼一声。
唐姝一呆,她克制住想亲近的欲望,道歉说: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疼吗?”小姑娘下意识问。
君肆却弯起唇。
唐姝一懵。
她在关心他疼不疼,他还笑?
唐姝磨了磨牙,又听到君肆说:“阿肆动不了,但妻主能动。”
唐姝一僵,脑袋一抬,就撞进少年深邃浓黑的眼瞳。
那里面,少了过去孱弱可怜的柔弱,多了几分名为克制的欲色。
他说的很平静,可整张脸都染上薄红。
心防在被一点一点被撬开。
唐姝因为药效哼了一声,攥紧了衣摆。
君肆的话,说实话,很诱人……
她从前虽然没有试过,但毕竟这里是女尊世界,她自己来,也不是……不行?
*
唐姝睁开眼,周围已经不是柴房,而是她自己的房间。
她身上原本那件衣服也被换下了,清爽又干净。
眼眸动了动,唐姝翻身走下床。
然而,脚刚沾到地,就止不住发软,跌坐回床上。
门被推开。
唐姝抬起头,看到了进来的朝鹿。
“将军,您醒来就太好了。”小姑娘目光欣喜。
唐姝嗯了声,微微颔首,又问她:“我是怎么回来的,你知道吗?”
朝鹿道:“是君肆大人把您抱回来的。”
唐姝一僵。
“你们都……看到啦?”
太太太太丢人了也!唐姝尴尬得轻咳几声。
朝鹿目光有点古怪,“不是,属下见到您的时候,您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,君肆大人在照顾完您之后,就……”
唐姝微怔,“就怎么了?”
“昏了过去。”朝鹿很小声,“不过将军放心,已经请过郎中了,君肆大人只是疼晕了过去,他身上重伤未愈,又照顾您,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都裂开了……但好在并无大碍。”
唐姝手攥紧了下,又松开,“他就是活该,明明不行还非要逞强……”
朝鹿:“嗯?”
“没什么。”唐姝目光闪躲了下,又低下了头,“他现在睡下了吗?”
朝鹿点头:“包扎完上了药,君肆大人就睡下了,属下也吩咐了下人,不让他们去打扰君肆大人休息。”
唐姝颔首。
她那时虽然意识不太清醒,但还是知道的,她停下来以后,君肆又掌握主动权,至少来了两次……
这家伙,还真当自己是铜墙铁壁之身了!
暗戳戳嘀咕了几句,唐姝又问道:“苏秦现在人在哪儿?”
“回将军,苏管事正在门外跪着。”
“门外?”唐姝蹙了下眉,“你让他进来,我有话对他说。”
“是。”
*
苏秦进来后,仍是跪地。
他看起来已是跪了许久,整个人的气色都极差。
唐姝刚醒来,也没什么精力,她也省去了说教环节,直接长话短说。
“你自小便跟着我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但如今你做了错事,已是叛主。”
“苏秦知道。”少年咬着唇,声线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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