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孩气鼓鼓，双目要冒出火来。
走上岸后，双手聚拢，一层层电流从手指升腾起来，压制在一个极小的电流球中。
男孩怒视着浮尘，咬牙切齿，感受到背叛的愤怒。
举着电流球向浮尘扔过去。浮尘眼睁睁地看着他翻脸不认人，不明白对方的怒气从何而来。
大丧尸抓着浮尘闪身离开。
巨大的爆炸从身后传出。
游泳馆炸开了，房屋塌陷。
“浮尘！”男孩的怒吼声仿佛巨浪拍击在游泳馆内。
外面，阳光明媚。
大丧尸抓着浮尘往脖子上举。浮尘越想越气，越想越怒。
这个家伙，他凭什么对自己出手？！
不知不觉，大丧尸带着浮尘来到河边，要带她渡河回家。
他放下浮尘，从嘴巴里吐出一些晶核沫子。送给浮尘。
右手装着，左手还去拔牙。
大丧尸的手上全是晶核的碎片。像以往一样，他吃下大部分，留下小部分给浮尘。
浮尘昂头，看着他拔下自己的一颗牙，从牙缝里拔出一块晶核碎片，放在手里。
手推上去，交给浮尘。
他的脖子还在冒着黑血。黑红的血管露了出来。
他是丧尸，是死人，没有知觉，没有足够的思考能力。
却足够护着她。
浮尘低头，询问丧尸王，“什么是爸爸？”
大丧尸的手依旧放在浮尘身前，大眼珠子垂视浮尘，嘶哑的声音像破旧的棺材板震动，“听你的，给吃的，护着你。”
这是曾经浮尘让他做的。
他记下来了。
木讷，丑陋的丧尸爸爸。
浮尘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，伸出舌头卷起手上的晶核碎片吞了，张开双手。
大丧尸将人举起。
浮尘八爪鱼一样抱着丧尸，第一次有归属感。
这个世界，想活着，因为你在这里。
想要陪着你。
这是浮尘找到的答案。
她的任性，乖张，全部被接受。
没有批评，没有呵斥，没有讲规矩……浮尘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，却知道自己喜欢“爸爸”这个词。
浮尘抱住丧尸，低低地回答，眼里有着坚定的光，“咱们先不回家。收拾了那个小男孩再说。”
总打着他们的主意，很烦人。
大丧尸面无表情，他几乎就是听从安排。
浮尘看到他的皮肉，想到之前的缝补行为，拉着大丧尸去往商城找阵线。
随便找到一个丧尸，从他身上扯下一块皮肉，安在大丧尸脖子上。浮尘模仿着缝补。
大丧尸安静地坐在台阶上。
浮尘拿着阵线，盯着大丧尸的脖子穿皮透肉，拉扯着长长的阵线，绕着大丧尸转。
忙碌完后，大丧尸脖子哈桑一圈明显的线条。
再看手臂，几乎看不见线条。
而脖子上的鱼线非常明显。
“好了！”浮尘十分满意自己的成果。
大丧尸没有表情。丧尸最重要的身体组织只有“晶核”。
浮尘爬上脖子，被大丧尸架起，走在路上。
午后，飘来一层浅灰色的雨，淅淅沥沥下起了雨。而太阳还在一边高挂。照耀着光芒。
男孩的气息很好找。
他在街边躲着雨。
丧尸王将浮尘放下，看着她。
浮尘叮嘱，“现在下雨正是时候。他用电击也会击中自己。你闪身后立即杀了他。”
男孩在奶茶店的前檐躲雨，视线发现街角的小娃娃浮尘，以及站在旁边的瘦高个大丧尸。
想也未想，男孩转身就跑。
丧尸王闪身到身边，对其下手。
男孩躲闪，往反方向逃跑，路线追着浮尘而来。
浮尘站子啊街角，看着他们二丧尸战斗。
就像之前男孩对大丧尸的对手，她远远观望不插手。
这一次，她一样站在一边，看着。
大丧尸追在男孩后面，几次动手，将男孩掀翻在地，扯下不少皮肉。
男孩要跑，被大丧尸的手咬下了一只耳朵。
“浮尘！”男孩急得大喊，用出雷电。但是刚放出来，自己同样就被电得要死。
丧尸的皮肉很干，身体水分早早脱失不少。很容易烧着。
雨淋湿了二人。
湿漉漉的雨水连接着二人。
电击落在大丧尸身上，他这次并未抽搐，只是站在原地。
大丧尸一开始就具有雷电的耐受性。吃过一堆晶核后，耐受上线加强。
男孩踉跄着跑向浮尘。
浮尘冷冷看着。
男孩绕了一个圈子，站在浮尘身后。
浮尘一直观望着，不动弹。
直到男孩手垂下，掐住浮尘的脑袋，利爪掐住脑袋两边。
小婴儿的脑袋比不得巴掌宽，一手握下。
男孩对浮尘一上手，追过来的大丧尸停住了身体，盯着男孩。
浮尘瞥他一眼，冷冷开口，“你敢？”
她死了，大丧尸会暴怒。
那时候，男孩只有一个粉身碎骨的份。
迎上浮尘“你死定了”的眼神，男孩哀怜，嗫嚅，“护我。”
对于雷电，男孩同样惧怕。耐受能力比不得大丧尸。
“叫爸爸。”浮尘开口。
神态严肃，面目妆容。
男孩：？？？
他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眼睛盯着浮尘。
浮尘的冷如冰霜的小眼神告诉他：你没听错。
时间一秒一秒过去。
浮尘等得不耐烦了。抬手打开男孩的手，往前走。
大丧尸一直紧盯着，找着机会闪身近前，抬手就要穿心凉。
目光落在那只手上，男孩直到跑不过，忽然大喊，“爸爸救我。”
“爸爸”一词出来。
大丧尸愣住了。抓着男孩的脑袋看向浮尘。
小孩的脑袋同样不过一颗小柚子大小，手掌盖住天灵盖。
浮尘看向丧尸王，神态认真，“这次不动他。”
大丧尸疑惑地看着浮尘，还是听话得放开了手。
男孩的“小柚子”从“树枝”上落下，站在地上，懵懂地看着浮尘，又看向大丧尸。
“爸爸”是什么词？
为什么他喊“爸爸”，就可以不被杀？
大丧尸摇晃着身子，走到浮尘身前。浮尘跳到他的脖子上，回家。
大丧尸浮在水面，载着浮尘前行，犹如癞蛤蟆蹲在一片荷叶上，顺着河流漂流。
淅淅沥沥的雨打在水面上，落下一个又一个的“小水圈”。
回到熟悉的小区，丧尸猫蹲在阳光下，尾巴摇晃着，甩掉屋檐下滴落下的水珠。
见到二尸回来，跳下窗，走到大丧尸身边，跟着一同进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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