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井上公馆的小鬼子眼里，給你一个线人‘这么多’的补贴和薪水了，你孙晓就该满足了吧。
说白了，在小鬼子眼里，汉奸是啥玩意，三等公民，还真的把你孙晓看在眼里咋的？干不好，大耳瓜子收拾你；完不成任务，甚至枪毙你。
“包爷，最重要的是，这个孙晓和井上公馆的一个日本特工中岛拓也很熟悉。当初，长登高志在的时候，孙晓几乎和这个中岛拓也是最密切的情报搭档。”
“马面，你不要告诉我，连那个中岛拓也也能策反了？”包大壮越来越好奇了。
“策反倒是不至于，这个中岛拓也在井上公馆的机密程度很高，我觉得只要拿下孙晓，孙晓通过和中岛拓也的关系，就能拿到井上公馆的一些机密。包爷，你不是一直觉得对井上公馆没什么情报渠道吗，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。
当然，小鬼子也狡猾的很。尽管我已经很严格的调查了。很可能，还会有疏漏，也可能，这是井上公馆的小鬼子的一个阴谋。”
马面尽管很自信，可是，在警察局里混了这么久，尔虞我诈的阴谋逐渐的习惯了，间谍这行业，他还不大懂，更说不上精通，顶多就是耳濡目染，觉得很牛逼的样子。
“马面，你有必要这么冒险吗？切不说孙晓是不是井上公馆的阴谋，就算孙晓说的是真的，一旦孙晓暴露了，你知道，意味着什么吗？”包大壮是真间谍啊，妥妥的习惯于怀疑一切的主。
“包爷，说白了，我就是个逃兵，说不出有啥本事。在旧军阀的队伍里，像我这样的军混子多了了去了。”马面说道，“自从上次你带我去井上公馆干活，不知道为啥，我心里就是舒坦。可是呢，干来干去的，我总觉得自己也干不了啥玩意的。真正需要的时候，我的情报信息几乎都没啥用的。”
上次，铁叔和王大胆被捕审讯的时候，马面在安保科内部所谓得到的信息，很多时候，都是敌人愿意让你知道的信息，本质上，对包大壮似乎帮助也不大，甚至可能帮倒忙，这让马面很有挫败感。
自己那些老兄弟里，只有自己被带进城里做官，实际上，做着科长，屁的用都没有。这人啊，存在都需要个存在价值，马面就迷茫自己的价值何在？
马面的情绪说不出的莫名：“包爷，其实，我这样的逃兵，就是个粗人，没啥道理的，就是想着，有可能的帮着包爷能干点啥。”
马面的确是粗人，不是文化人，表达意思都不大清晰。
“你想接过孙晓这条线？”孙晓找的毕竟是夜猫子，包大壮觉得没必要再搭上一个马面的不是？
“孙晓的根本目的，还是想通过夜猫子引荐到我这里。毕竟，经理科有钱，是目前孙晓最需要的。”马面很老实的回答道，“包爷，你知道我为啥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？因为孙晓被夜猫子介绍给我的时候，很是老实的对我说，他这次通过夜猫子来见我马面，其实就是山本浩二的意思。”
“哦！”包大壮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，总觉得小鬼子是想通过查查自己身边的人，以便确定自己是不是间谍。
可是，小鬼子就算怀疑自己是间谍，并不一定觉得自己身边的那几个逃兵就也是间谍吗。真正的大间谍，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发展这几个‘不靠谱’的逃兵做业务帮手呢？理论上，包大壮要是那个大间谍，为了隐秘身份，一定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会隐瞒的。
“山本浩二的意思，是想收买你身边的人监视你，看看你是不是间谍。”马面这么说的。
还真的有这可能吗，包大壮的思路忽然拓展了一些。
既然那个孙晓是这么说的，等于是出卖了山本浩二啊。
可是呢，换句话说，孙晓这么接触马面，又等于拿了山本浩二的命令在办事。
“现在的孙晓，公开身份是什么？”真正的重要的线人，不可能真的是无业游民，必然有个可靠的身份来掩饰自己。说白了，到线人小头目的身份，和真正的特工差不多了。
“裕兴成装店的大师兄。”
裕兴成装店，包大壮倒是很耳熟的很，在盂兰城，裕兴成装店已经是顶级的成衣铺子了。盂兰城里真正有身份的大人物，身上的衣服，很多都是裕兴成装店做出来的，质量好、手艺好、有面子。
据说，这个裕兴成装店也是百年老字号了。
可是呢，你要是觉得裕兴成装店有多赚钱，还真不一定。
百年老字号，有钱人都愿意到这做衣服，咋能不赚钱？
不是说不赚钱，是没赚啥大钱。
裕兴成装店的主家在盂兰城不是啥大户人家，裕兴成装店的百年历史，很是一个屈辱的历史。这旧社会，想生存下来，背后没有依靠，早把你吞的渣都不剩了。
裕兴成装店这一代老掌柜的张大兴有六十多岁了，裁剪制衣的手艺活是真心的没的说。具体的原因不大清楚，只是知道，这个老掌柜的张大兴年轻的时候，找了个日本媳妇。
也就是说，实际上，裕兴成装店的收益、利润，大部分都上缴给日本某商人了。貌似裕兴成装店保住了独立身份，和委曲求全的生存没啥两样。
日本商人，变相的成为裕兴成装店背后大老板已经快四十年了。所谓的日本商人，可能就是日本特工呗。
所以说，盂兰城很多人怀疑，这个裕兴成装店其实是井上公馆的一个秘密窝点。
张大兴找了个日本媳妇不假，可是呢，一直都没有孩子。在旧中国，没有孩子，简直就是天大的罪过，张大兴要是死了，产业连个后人都没有。
实际上，日本商人也没有吞并裕兴成装店的意思。张大兴尽管找的是日本媳妇，私下里没少找小的。可是呢，不管找了几个小的，就是不生蛋。
于是乎，张大兴最终死心了，不能生孩子，明显是他张大兴自己的毛病。
裕兴成装店说起来是百年老字号，也不过就传了四代而已，光张大兴这一代，就历经了将近四十年。
没了孩子，失去了传宗接代的机会，张大兴意志消沉，说白了，裕兴成装店目前，几乎都靠着孙晓这大徒弟在支撑。在旧社会，大师兄这身份，很牛逼的，几乎就是裕兴成装店的半个掌柜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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